如若梦依然

“得得得得得……”季凊蜷缩在狐裘里面打着牙颤，一阵风吹过就瑟瑟发抖。他怀里已经抱着一个装满沸水的手炉了，但是他还是觉得不够，还是冷。于是季凊一把抢过了季沨的那只汤婆子抱在怀里，“为什么云滇的早上也这么冷啊！阿嚏！”

季凊打了个喷嚏。

他和季沨正坐在自家小木屋的屋顶，借着手中的灯光与天边的鱼肚白，勉勉强强能看到周围的景致。他们脚下是一大片红花石蒜，大的可以称得上是花海。院子里点着一盏掐丝柳叶红的灯笼，朦胧的灯光打在花海里也让整个花海变得朦胧了。此地实在是一个好去处。

季沨眯眼笑着，伸出手搂住季凊，“我抱着就不冷了。”他顺势把季凊往怀中一带，让他靠在自己胸前。季凊蹭了蹭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。
“还冷么？”季沨解开外衣，露出中衣，拿起之前准备的棉衣给他从身前披上，低头问道：“好些了么？”

“嗯，”季凊点点头，身子紧贴着身后之人取暖，“你说，为什么云滇的早晨这么冷……还有为什么看个日出要爬到房顶上啊！好辛苦……比陪你……还辛苦……”季凊越说声音越小，脸上也爬上了红晕，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怎么。

季沨闻言挑眉。

“最初是你非缠着我嚷嚷着要和我一起看这新年的日出的，现在又说累，难道你终于发现还是陪我……”他“嘿嘿”一笑，俯身在季凊耳边说了点什么，“还是陪我更轻松？”

季凊脸更红了，还晕到了耳朵后面，好看的剑眉也皱了起来。整个人都处在一种炸毛的状态。

“季沨！！”他闭着眼睛大叫了起来，不敢看身后人的眼睛，“谁喜欢和你戏于床第啊！！！谁……谁喜欢你啊……自以为是的家伙……最初我竟以为你是那种雅致之人！”

“哈哈哈哈哈哈，阿凊啊阿凊……你刚才那声啊，估摸着全云滇的人都听到了哈哈哈哈哈……”季沨笑得前仰后合的，笑声在胸腔之中震荡，胸前季凊的脸更红了。季沨慢慢地收住了笑，安静的陪着季凊等着日出。

天边的鱼肚白在二人的打闹中也渐渐的褪去了，慢慢地涌出了缕缕红色，染红了丝丝云彩。他低头在季凊耳边落下几个吻，把季凊拥紧了几分，好把体温更好的传递给季凊。

朝阳一点点的探头出来，到最后，只一跃，霎那间整片天空，连带着天空上路过此地的云朵和地上本就火红的石蒜花田都浸红了。世间的万物都沐浴在新年的阳光下，耀眼的能让人忘记了江湖纷争，忘记了身处何处，忘记了烦恼，哪怕只有一瞬也让人觉得身心舒畅许多。

“新年快乐，阿凊。”他低头注视着怀中人在阳光下橘黄色的脸颊。

季凊也扬起头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。

“新年快乐，阿沨。”